没有掌声，没有回应，没有啜泣。
待大叔下台后，人群中只有死一般寂静，压抑的像一柄重锤砸在心口，喘不过气。
“你这样做就不怕让所有人都丧失斗志吗？”对于大叔的做法，流月很是不解。
如果刚才将站在台上的人化作其他领 导者的话，那演讲的核心一定是围绕着“家人”、“全人类”、“英勇就义”、“伟大付出”等中心来讲。
把大部分人心中对感染体的恐惧转化为愤怒乃至仇恨，再灌鸡汤、说些漂亮话，比如什么“你们是全人类的英雄！”之类的云云，然后上战场后还有一腔热血的人自然敢上阵杀敌，害怕恐惧的也只能硬着头皮杀敌，没有退路。
因为你的敌人是没有感情的感染体——它们不收俘虏，也不招降兵，你不反抗，等着你的只有死亡。
（注：把这些人群写得这般怂样并不是刻意抹黑，在我的设想中，这样的环境下有勇气愿意上战场的人大部分已经自愿去了，这些剩下的要么有这份心但年龄不允许、身体不允许，还有就是逃避不敢的人了，而这群人中大部分都是被迫来的逃避之人。）
大叔路过流月身旁，听到她的问题后停下脚步，从内包中又掏出一根被压扁的香烟，抽着烟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只要那些人心中还有一丝侥幸的幻想，他们就会继续逃避。所以还不如直接把绝望现实摆在他们面前，让他们明白除了拼命外自己已经没有退路。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不在沉水中爆发，就在沉水中淹死……”
“是沉默！”
“哎呀，都差不多啊，差不多！”不耐烦的摆摆手，自己竟然被一名小丫头片子给进行了知识层面的说教，要是他们还活着的话绝对已经敞开喉咙在那儿笑了。
“对了。”流月突然压低嗓子，面色严肃，“你手上……应该见过血吧。”
刚才在台上时，大叔身上展现出的那股铁血杀气与露西亚那种经常杀戮感染体的不同，更像是……杀人杀出来的。
“啊，就杀了几十个欺男霸女，残害同胞的人渣。老子就想不明白了，怎么都到这样的时刻了，总有些傻狗不团结起来一致对敌，还干那些丧心病狂的缺德事！”大叔的语气很是气愤。
“……”
因为对“姐姐”的恐惧而稍微站得有些远的丽芙看着二人交谈甚欢的模样，虽然没听清在说些什么，但还是疑惑的眨眨眼。
姐姐什么性格她是知道的，所以她想不明白，“姐姐”和这大叔哪儿来的共同语言。
自从换完衣服后，就感觉姐姐就变得好奇怪……
“知道我杀过人后都这么淡定，小姑娘，你不简单啊，现在有钱人家的孩子都教育都这么超前吗？”大叔似笑非笑的看着流月。
他之所以愿意和流月聊天，就是因为感觉到了她的不同于常人，不然像他这样的人会愿意与一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说话？
“不，那样的渣碎死得其所。”流月冷冷说。
大叔看着流月，和她说话时都会有种和同龄人聊天的错觉，而且从她谈定如常的眼神也看得出她并不是在故作成熟。
“哈哈哈！有意思，愿意跟着我打枪突突感染体吗。”大叔爽朗的笑着。
“不用了，我枪法稀烂。”
同样是链接，露西亚的刀法自己都学会了一点，可里哥的准头自己是一点也没学到。
“比起射手，我更愿意当战士…或许医疗兵也不错。”
“还战士，小姑娘别见到刀就被吓尿尿了……卧槽！”大叔拔出军用匕首，在流月面前晃来晃去。
流月抢过大叔的匕首，熟练的转了个匕首花。
武器的话她很喜欢匕首，还有与之相反的东方长枪，曾经在训练时她就是主练的这两种武器，这也就是为什么之前她控制空壳构造体躯体时总是要在身上装匕首的原因。
“好小子，有两下子。”大叔竖起大拇指。
在这样不是在打仗就是在打仗路上的枯燥日子，遇上一名这样的神奇女孩，倒也是一桩趣事。
“这刀就送你了小姑娘，尽可能在战场上活下来吧。”
“多谢啦大叔～”
“不用……”大叔的声音越说越沉默，他抬头看向前面的城市，面容有些苦涩。
“再这样下去，恐怕地上城市全部都要沦陷，人们都只能躲进地下的避难设施中了……”
片刻后。
好多辆装甲运输车载着所有人迅速离去，驶出了这座城市。
车上，一脸倦意的丽芙靠着冰冷的金属壁，昏昏沉沉睡着了。
前几天因为顶撞了哥哥，被无影灯折磨得几天晚上都没能睡好，第二天一早还要起床做早饭……她的精神已经紧绷好多天了，离开家后松懈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昏沉睡了过去。
穿着礼服裙本就丽芙昏昏睡去，就如童话中的睡美人一般，等着将她吻醒的王子。
或是对美的追求，亦或者有些人抱着一些别样的不怀好意。丽芙周围的人都下意识向她靠去，可是，一道并不高大的身影突然站在了她身旁。
银亮点匕首被她轻轻抛起，然后稳稳握住。无论驶过的地有多不平坦，无论车辆的颠簸有多剧烈，匕首总是如设定好的般落入少女手中。
灵巧的手指还时不时将匕首甩出个花来，让人眼花缭乱，不敢轻举妄动。
二女周围，便这样被腾出了一个空位。
“贱人……”周围的人堆中，先前咒骂丽芙的短发女孩面色狰狞的紧咬牙。
“……”
一段时间过后，众人被运到了一处临近战区的废弃城市中。
城市中，过滤塔仍在运作，周围还有不少重兵把守。
好些高楼已经被炸塌，残破荒凉。很多主干道上又坑坑洼洼，碎裂不堪，道路两边更是还堆积着不少感染体的残骸。
空旷的场地上，还搭建不少方便伤员入住的帐篷。
虽说是临近战区的城市，但很明显，这里之前也经历了战斗。
到站，下车。
黑压压的人群汇聚在这片空旷的废墟中。
或是被这里士兵们悲壮的氛围感染，亦或者已经认命，这一次人群中已经没了多少抱怨和哭泣声，所有人都默默的站在那里，接受安排。
大叔带着他的那队人，根据收集的数据资料表和身体素质进行分类，将人们分成医疗组、后勤组、维修组等各种组，再经过不同的短期培训。
用大叔的原话说就是：“现在送你们这些废物上战场连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老子给你们向上面争取了一到四天的训练时间，别到时候上去特娘的看到感染体就腿软！
什么？你问为什么时间不确定？！前线随时都有可能缺人，到时候就轮到我们去顶上了知道吗！”
上午集合，中午到达，还没吃午饭下午就马不停蹄的开始训练。
说是训练，但因为随时都有可能顶上前线的原因并未进行那种太耗体力的练习，大多都是技巧上的。
那些被选出来身强力壮的小年轻甚至还被带出去用外面落单的感染体进行“现场打靶”练习。
而拿医疗组举例，被选进这里的大多都是手巧的女孩们。而她们现在练习的便是一些简易的包扎，以及部分严重伤势时止血药具用法和手法。
至于别的……抱歉，太过严重的伤势在这样的战场上结局只有死路一条。哪怕被救回来也只能勉强续命，最后还是会因为缺乏医疗器械慢慢痛苦死去。
出自“医疗世家”的二女自然是进入了医疗组。
二女衣着画风实在与周围的环境不符，于是看流月顺眼的大叔也顺道给她们两件不起眼的衣服。
但让流月吃惊的是，不知是丽芙从小有基础还是本身就天赋异禀，在下午的练习中，她的进度很快就超过了所有人。在别人刚学会正确的包扎手法时，她已经全部学会，并还向经验丰富的大叔讨教怎么修正错位骨头的手法。
于是在下午终于吃“午餐”时，人们都啃着难以下咽的压缩饼干，大叔当着所有人的面奖励给丽芙一小罐斯帕姆罐头。
然后果不其然，表现好的丽芙被别人记恨上了。
…………
（本章完）
2021.04.25
ps：本章原定四千多字来着，但因为学校的事耽搁了不少时间，所以只能很水的码出一半，十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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